乔天明判了，一石激起千层浪。
懂酒谛 作者︱智军
这几天，对于苦等数年的判决结果，很多媒体都用了“乔天明，判5年、罚4亿”这种极简式标题，来对中国白酒行业这一广受瞩目的事件进行报道，消息爆出之后，有关乔天明获罪的信息很快被推上热搜。
在剑南春快速成长的年代，抹不去乔天明的影子；在剑南春经历阵痛的阶段，也注定抹不掉乔天明的罪责。
这其中，或许呈现的是乔天明的“双面”人生。
01
历史有自己的记忆
同时，在很长时间内，“茅五剑”也成为中国白酒行业一个拆不散的专用词，特指茅台、五粮液与剑南春三大高档白酒，而且是惟三无四，足以彰显当时剑南春的行业高度。
历史有自己的记忆，乔天明对剑南春的贡献，无论如何都抹不掉，与他最终获取什么样的罪名无关。
02
世事不如常
可惜世事不如常，不仅白酒市场在变，剑南春早已跌出三甲，被茅台和五粮液远远甩在身后。同时，在白酒走向市场化过程中，因激烈市场竞争而出世的业内风云人物，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风水轮流转，在中国白酒的风水轮中，“茅五剑”曾经携手并进，但茅台、五粮液向上，剑南春向下，业内高档白酒铁三角的格局最终被打破。面对后来居上的国窖1573，剑南春不得不拱手让位，奔驰变奥迪，好在没有像名酒中的武陵、宋河、宝丰一样汽车变摩托。
03
秋后算账
作为白酒行业“风云一代”中的营销大师，王效金、袁仁国、乔天明都曾经红极一时，在跨出法律边界之后，都没能逃脱“秋后算账”的宿命。
出事之前，古井贡的王效金或许是早有心灵感应。在早些年采访王效金的过程中，他多次提到一个词——秋后算账，结果不久后一语成谶。
对贵州茅台袁仁国的几次采访，能够充分感受到其性格中的张扬霸气，因此在利益格局中，有人希望他能一鼎定茅台江山也就不足为奇——有经销商为讨好袁仁国，特意定制了一尊重量5公斤的纯金“大鼎”，并将古人用来形容茅台酒的诗句“酒冠黔人国”镌刻其上，只不过，其中人民的“人”被改成了袁仁国的“仁”，一字之差，彻底改变了诗句的本意，也击碎了诗意中的善良和美好，将袁仁国摁进了腐败分子的花名册。
乔天明的结局其实也早有前兆，2003年前后，在财经领域颇有影响的《智囊》杂志抛出两篇重磅文章，问责剑南春改制中的国有资产流失，探寻剑南春的前路，其中之一题为《尴尬剑南春》，在这篇文章发布十多年之后，为剑南春走向辉煌立下汗马功劳的乔天明，以行贿手段谋求改制利益，并私分国有资产的做法，最终成了剑南春的一大“尴尬”。
04
“双面”乔天明
在法权部门对乔天明事件盖棺定论、一锤定音之后，伴随着一边倒的舆论，乔天明的余生，将与侵吞国有资产、行贿等罪名相伴至死，成为抹不去的人生污点。但在这背后，很多人却忽略了乔天明之于剑南春的另一面——抹不去的功绩。
在乔天明与剑南春的相爱相杀中，其实隐含着乔天明的一种“双面”人生。一面是乔天明对剑南春品牌爱如亲子，珍视它身上的每一寸羽毛；另一面是乔天明对剑南春背后的财富贪欲过度，忽视了水满则溢、弓满弦断的常理，这才有最终因官商勾连、僭越法律底线、行贿、私分国有资产所导致被“判5年、罚4亿”的结局。
接触过乔天明的人，有很多都认为他是个性情中人，对于自己看重的人，乔天明可以用三句话来解决问题。第一句：来干嘛；第二句：要我做什么；第三句：去找某某处理吧，我来安排。
乔天明对剑南春品牌十分珍视，每次采访乔天明，他都会从随身携带的手包中拿出笔和记事本，将他认为有价值的信息和线索记录下来，并安排人逐一落实。如实记录，认真分析，这是乔天明研判市场、进行决策时的一大习惯，在面见经销商、同行、客户、媒体等不同身份的来访者时，他的这种习惯始终如一地保持着，只要有问题、线索和信息反馈，他都会及时记在记事本上。
从1996年担任剑南春集团常务副董事长、总经理至2015年因涉案失联，在此期间的20年时间里，乔天明为剑南春占据中国高档白酒C位付出了诸多心血，他的记事本，也打磨出了剑南春的品牌成色。
而乔天明为改制寻求官员庇护，则提前在“记事本”上为自己写好了5年刑期，冥冥之中，一切似乎早已注定——2012年8月10日，剑南春爆发改制风波，职工闹事、董事长被打、企业停工……最终，虽然通过集团、职工、政府三方协调谈判，问题得以暂时解决，但当年这颗将爆未爆的雷，也成为引爆乔天明案的导火索。
05
看不见的交易
2003年，乔天明主导剑南春改制，由此成为大股东。在改制过程中，时任德阳市委书记的李成云成为为乔天明提供幕后支持的大佬。根据庭审信息，乔天明的案件貌似成为导致李成云最终落马的原因之一。
根据媒体的公开报道，李成云案在2017年5月宣判时曾提到，李利用职务之便，为乔天明等单位和个人谋取利益。2001年—2006年期间，李成云担任德阳市委书记，正是在他任职期间，地处德阳辖区绵竹市的国有独资企业剑南春，最终完成了改制，国资全部退出，变身乔天明作为大股东的民营企业。后李成云升任四川省副省长，直至李落马后，剑南春改制时的幕后交易才浮出水面。
从媒体报道的字里行间可以发现，在剑南春改制背后，乔天明与对改制拥有主导权的当地官员深度勾连。当年，为了改制顺利，乔天明极为罕见地被李成云提拔成绵竹市委常委，成为企业主在市委入“常”的极少案例之一。
2018年9月，乔天明案开庭时，公诉机关曾提到乔天明在侦查阶段供述，改制前他曾提出向李成云送2000万元股每股1元的股票，希望李成云支持管理层收购，不过李成云案发后对此进行了否认。有人估算，这2000万股剑南春股票市值高达3亿元，成为乔天明案和李成云案中的一道“罗生门”。
另外，乔天明还与四川省委原副书记李春城一案有牵涉，2012年12月1日，其子乔愚大婚，李不仅亲自出席，还在婚礼现场发表了公开讲话，第二天晚上，李春城被中纪委带走。时隔3天之后，2012年12月4日，令无数官员心生敬畏的“八项规定”出台。
行贿二字，将成为贴在乔天明身上的一道晚年标签。不管在这背后有多少看不见的交易，或许都会随着乔天明接下一切后果，在扶爱子乔愚上马之后，将一切对剑南春的杀伤力，统统消弭于无形。
责任编辑：梁斌 SF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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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李光 【编辑:陈世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