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建设大幅加强
由于二战后和平宪法的制约,日本防卫力量的发展一直处于重质轻量和比较低调的状态。但是,随着美国的全球战略向印太转移,加紧实施旨在遏制中国崛起的“印太战略”,日本在美国全球战略尤其是印太地区的地位上升。俄乌冲突则使得日本找到了加强防卫力量建设的借口和契机。
一是防卫经费实现陡增。自1960年以来,日本防卫费长期占国内生产总值的1%以下,如2017年这一比例为0.93%。2020年,比值首次达到国内生产总值的1%。2021年,达到了1.24%,这是半个多世纪以来,日本防卫费首次超过国内生产总值的1%。
2022年12月5日,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将财务大臣铃木俊一与防卫大臣滨田靖一召集至首相官邸,正式下达未来5年防卫费总额提升至43万亿日元的指令。这是前一个5年防卫费总额27.47万亿日元的近1.5倍。紧接着在2023年,日本防卫费就上升到6万亿日元,至2027年,日本防卫费将占日本年度国内生产总值的2%,这是美国要求其北约盟国年度防务开支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
二是网络和太空领域备受重视。日本在网络和太空领域具有强大的技术优势,但由于受限于和平宪法,日本在相应领域的作战力量发展缺乏法理基础。但是,近年来,日本采取变通方式规避限制,大力发展网络和太空作战等新质作战力量。2022年以来,日本自卫队“网络防卫队”已由540人扩展为890人,计划将在2027年继续扩张到5000人左右。
日本一直重视太空能力的发展。2008年,日本制定和通过了《宇宙基本法》,开始规避和逾越1969年确定的“和平利用太空”原则。此后,日本定期和不定期修订的《防卫计划大纲》和《防卫白皮书》,都为提升太空态势监视、情报搜集、卫星导航和军事通信等太空作战能力等作出规划、提供资源。
2022年3月18日,日本防卫省在位于东京都的航空自卫队府中基地为新组建的“太空作战群”举行了授旗仪式。“太空作战群”在此前的“太空作战队”基础上建成。
三是智能无人系统和装备超常发展。目前,日本自卫队拥有主要执行警戒监视和情报搜集任务的美制大型侦察机“全球鹰”和小型侦察机“扫描鹰”,陆上自卫队炮兵部队装备有无人直升机等近千架无人机。日本防卫省认为,自卫队现有无人机多为侦察型,急需加强攻击型无人机及其编队建设。在2023年度防卫预算概算中,日本防卫省首次提出了“整备攻击型无人机”项目。
在加强无人机作战能力建设的同时,日本防卫省也在开展反无人机研究,如开发应对无人机蜂群作战的高功率激光和微波武器。目前,日本川崎重工正在开发100千瓦的高功率反无人机激光武器。此外,日本电气公司正在研发高功率微波武器,可定向发射微波波束,瞬间压制、损坏大范围内无人机设备,甚至瘫痪整个无人机蜂群。
加紧融入北约体系
各方面的迹象表明,日本正在谋求加紧融入北约体系。美国的诉求是以俄乌冲突为契机,将日本纳入北约机制或在印太地区复制北约机制。日本则急欲加强其全球政治、军事地位,日本和北约在加强军事联系上于是一拍即合。
自俄乌冲突发生以来,日本已经多次参与美国组织的以支援乌克兰为目的的北约防长和国家领导人多方会议,实质性参与北约国家的集体活动。2022年11月4日,日本防卫大臣浜田靖一宣布,日本正式加入北约网络防御中心。这是继韩国加入这一组织之后,第二个东亚国家加入北约网络防御中心。
北约网络防御中心虽然不是北约理事会这样的北约高层领导机构,加入这个组织也并不等于日本成为北约成员国。但是,北约网络防御中心毕竟是北约下属的功能和专业机构,鉴于网络攻防在现代战争中具有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日本加入北约网络防御中心带来的影响和意义不可低估。
与此同时,日本也在努力使武器装备发展融入北约体系。美日之间的紧密军事联系由来已久,在武器装备发展上,日本自卫队一直采用从美国购买和与美国联合研制的发展迭代模式。如作战飞机,日本一方面从美国采购F-15、F-16、F-35,另一方面与美国联合研制F-1、F-2;如预警机,日本一方面从美国采购E-2、E-3,另一方面与美国联合研制E-767。总之,日本此前主要与美国合作。
2022年12月9日,日本政府宣布将与英国和意大利联合进行下一代战斗机的研制,新研制的战机将在2035年投入日本航空自卫队使用。这是二战以来日本首《6合社区资料聚宝盆》次与美国以外的其他北约国家,开展主战装备的研发和重大防务合作,具有标志性意义。这不仅意味着日本可能逾越“防卫装备移转三原则”,未来向英国和意大利以外的第三国出口新一代战斗机,同时也使日本自卫队装备体系与北约开始走向融合。
日本还在加强与北约国家武装力量之间的军事交流和联合行动。2022年,日本与英国、澳大利亚签署《互惠准入协定》,使日英、日澳防务关系已具“准同盟”性质。与此同时,美、日、韩、澳等地区国家在印太地区频繁开展军事演习,客观上使得日本成为这些活动的关键参与者和地区盟友。
备战对象日趋鲜明
日本从2011年版《防卫白皮书》开始将中国明确定位为所谓“威胁”。2022年是日本《国家安全保障战略》《防卫计划大纲》和《中期防卫力整备计划》等外交和安全保障三大战略文件的修订和发布年。虽然其文本未像事先传闻的那样将中国定位为“威胁”,但文件将中国定位为“最大战略挑战”。毫无疑问,这将给中日关系造成负面影响。
与此同时,日本事实上已经突破延续75年的“专守防卫”的和平宪法原则,将国家防卫政策转变为“先制攻击”。为此,日本将提出所谓“对敌基地攻击能力”,并将其界定为“能够对敌方导弹发射基地进行攻击的武器装备能力”。为此,日本政府计划在西南诸岛到九州为中心的地区部署1000枚以上巡航导弹的基础上,购买500枚美制“战斧”式巡航导弹,以便攻击2000公里以外目标。
为了加大“印太战略”的落实力度,2021年9月15日,美国总统拜登、时任英国首相约翰逊和时任澳大利亚总理莫里森共同宣布,成立一个由美英澳组成的所谓“国防和安全领域新的伙伴关系”三方机制“奥库斯”,“奥库斯”机制针对中国的意味浓厚。2022年12月9日,日本和澳大利亚举行外长、防长“2+2”会谈,澳大利亚防长马尔斯正式邀请日本加入“奥库斯”。
当然,日本自卫队雄心勃勃的扩张计划并非没有阻力。首先,大幅度增加防卫费对日本经济是巨大冲击,日本政府意欲“防卫增税”已经激发民间反弹。日本《京都新闻》发表社论认为:在国家债务超过1200万亿日元的情况下,政府在军备扩张方面表现出的姿态令人感到危险;其次,日本防卫能力的提升必然要求更大的自主性,这取决于美国在多大程度上愿意“放虎归山”;第三,中日是搬不走的近邻,以危害中日关系为代价充当美国遏制中国崛起的“马前卒”对日本是否值当,是一个需要仔细权衡的问题。日本前首相福田康夫公开指出:“与其买武器与中国进行军事对抗,不如与中国建立长期和平友好的关系更有利于日本的国家安全。”
(作者单位:国防科技大学信息通信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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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陶短房
本报记者 赵龙文 【编辑:昭陵 】